《四月短章：鱼亲自说》（组诗）

1

道不远人，医不叩门
制定这规矩的人已经很老很老了
他自称老子
如今，市井里涌现太多徒子徒孙
当我虔诚拜膜，却无一个真的拂尘者

2

齐有太史，晋有董狐
为了不说一句假话
花朵为树木舍身，而树木冒死守护土地
土地啊，却宽容了苟且之人


3

江山易代，各领风骚
赵佗，一个活了108岁的人
一个做过皇帝又给宋朝打工的人
一个在岭南潜心研究犁地种植的人
一个羞于向历史行贿的人

4

见路非路，即见因果
一个朋友在谷雨发声。他说
清澈的水不会浇灌无根之草
如来不会用心渡无缘之人。那么
承诺的大爱无疆呢。因为宿醉
他自己忘记了轮回

5

鱼亲自说，人却暴跳
是否从切尔诺贝利和福岛出发
我们走向死亡和毁灭。人这玩意
于土地上不停顿繁衍和挑起事端
祸及树木、花朵、翠鸟、天空和海藻
人这玩意
有难以抑制的为自己敲响丧钟的冲动

6

城春草木，作鸟兽散
据说，一切都是有先兆的
就像地震来临之前蛤蟆会聚集喷水
耕地和庄稼落荒而逃的时候
诗人跑在前面。李贺跑的最快
李白踉踉跄跄。他每个周末衣衫难醒

7

人为何死，鸟为何亡
答案十有八九就在乌克兰边境
双方已经把射程调高
很硬的咒骂抛过来——
真理还在，在机翼的下面悬着，在笑
——看看，谁敢引爆谎言

8

国之大者，月之鸣也
我想说，这是一块很皎洁很硬的
一块云彩
我想说，这是很博大很沉静的
一种凝视
我想说，这是很新鲜的古代
与很古代的昨天晚上的挚爱

9

沙汀起舞，谁弄风情
看到一个女子带着孩童在小区里嬉戏
我就能感觉到貂蝉灵魂的转世
有些轮回是显而易见的。女子
不经意的拂鬓，如一株树
被一缕风所触碰。我遍寻你于唐朝

10

挑灯夜读，辗转反侧
于是就困在了故事的漩涡
——高圆圆被崇祯转手，吴三桂受之若饴
细节乃绳索。我已躺在更年期的床上
浅饮几盅，至目不识丁。绳索
就自己逃之夭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