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马长嘶诗选

夜：仅仅是万顷黑布盖住了花海
——致为疫情所困的人们

这夜，隐蔽了亿只黑眼睛
却交给我眸子的皓月：一个赤裸裸的回答

夜颤抖着，显露万顷黑布盖住的花海
万顷香波艳涛欢呼雀跃
却挥不去一层薄纱似的青烟
花杆——密密匝匝的铁丝划着线
苦苦支撑花海的岸，咬紧了牙关
我的心绪如闪电，伸出黎明的大手掌
一把将浓黑的夜掀卷——
百鸟欢唱，春暖花开
蓝天白云下，十万好消息涌动成海

所有的黑夜都会过去
月亮的逗号，太阳的句号
漂亮着这句话


十万好消息

一
十万好消息是苦难中华的满树繁花
好消息飞舞着，似簌簌落花

在肆虐的疫情里倾听
青枝吱吱发芽，向蓝天之水浇灌的
雪白云朵，花苞即将开口说话

嘀哩哩哩，嘀哩哩哩，嘀哩哩哩……
山谷里的春鸟，可传来好消息？

二
冰封大地，锁不住萌发的春意
万手飞舞后，镌刻下山河的奇迹
坏消息，从来都是酿造
好消息的最佳酒曲
好消息，绿油油生长在
人民钢铁般的意志里

三
淅沥沥沥，淅沥沥沥，淅沥沥沥……
天边出发的春雨，耳轮上散步的春雨
传来好消息

河畔青草摇曳着，美好的心绪
枝头喜鹊踏落花，向我们报喜
姹紫嫣红的百花，绽放着好消息
天际线上的百鸟，欢唱着十万好消息

四
八千年如诗的土地
炎黄子孙用勤劳和智慧播下好消息
血沃中华，浇灌着好消息
十万好消息，在春风的手中传递
纷纷扬扬的好消息，照亮了天和地
十万好消息，在你我的心尖尖上传递


天空睁眼看——蝙蝠的愤怒

一
数不清的蝙蝠，披七彩光芒
饕餮着太过丰盛的晚霞
吃撑后飞离，纷纷脱下霓裳羽衣
一小片一小片夜色似的，这些急先锋
提前入侵了比花瓣更娇嫩的疆域
渐渐黑亮成死亡符号，在泛着
月色的大地上，洒下凶残的阴影

二
从夜的边缘出发，似簌簌飘飞的
黑暗叶子，在夜中心盛大聚集
似源自死亡女神黑手心繁密的回旋镖
繁星涌泪珠，幽闭着眸子
栖身人们的栖身处，似无数飞来的
潘多拉魔盒，隐于睫毛和屋檐下
小小滑翔机，运载137种活体病毒
这翅膀拍晕黄昏的飞翔宝库呵
无数浩劫的源头

三
谁赋予蝙蝠如此罕见的灵魂？
痛失家园后，化为了如此之多的
“白蝙蝠”“蓝蝙蝠”“黑蝙蝠”
辽阔大地上麇集，无处不在扑喇喇飞舞
直扑过来，贴住十多亿人鼻头
是它们白色、蓝色、黑色的愤怒
移动于天地之间，缠绕于山水之畔
戕害着幸福的手足，人心惶惶

四
1994年，果蝠似额外的一个阴险日子
携毒澳大利亚亨德拉镇一个赛马场
夺走14匹赛马和1个人的命，只因
马悠闲地吃了风中牧草或果蝠吃剩的果实
四年后，果蝠用厄运之线拴住了
马来西亚、新加坡，感染猪群和猪农
五年后又至孟加拉国中部
每百个感染的人，夺命七十五

五
SARS将恐怖种在了人们眸子深处
或是蝙蝠在交易市场将病毒交给了
果子狸等野生动物
令人闻之色变的埃博拉病毒
几乎要灭绝许多村落小区的足迹
狂犬病毒属12种，只有一种自然宿主不是蝙蝠……
蝙蝠，蝙蝠，死亡之蝠？浩劫之符？

六
出击！出击！出击！
在喜鹊踏落花亿众准备好笑语的春节
飞蝗般直扑十多亿人的鼻头，酝酿一场
“白蝙蝠”“蓝蝙蝠”“黑蝙蝠”空前的愤怒
愤怒！愤怒！愤怒！
粘住十多亿人鼻梁的愤怒
威逼十多亿人窒息的愤怒
恍如狂风掌心撒开，如此之多的
“白蝙蝠”“蓝蝙蝠”“黑蝙蝠”
极端的愤怒，罕见发泄出来
万物之灵长的人类竟有些招架不住
紧闭了千万年的天空也睁开了眼——

呵，不计其数的蝙蝠灵魂之舞
呵，不计其数的蝙蝠灵魂尽出